每个季节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每到冬天,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一些温馨的画面,冬天的味道便会萦绕在身旁,泛着冰凉的快乐与幸福,夹着清冽的甘甜与满足,还有那盈满记忆的醇香与温馨。那些甜蜜的味道充斥于整个冬天,洋溢在整个心田。 记忆中,儿时的冬天似乎特别冷。从家到学校的那条乡间小路似乎很爱与冰、雪为伍。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看到“独人摔跤赛”。在家人的眼里,我是一个特别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每个冬天,母亲都要哥哥带我上学。所以当别的小女孩儿结伴而行的时候,被裹的棉球儿似的我总是跟在一群大不了我几岁的小男孩儿身后缓步向前。遇到有积雪和冻冰的地方,哥哥总会蹲下来,示意我爬上他的背,小心翼翼地背我过去。年幼的我趴在同样年幼哥哥稚嫩的脊背上,被宠爱的幸福和快乐夹杂着冰凉的空气,悄悄地占据了小小的心坎儿。这种“特权”一直持续到哥哥小学毕业,到离家更远的中学去读书。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和一群小女孩儿结伴去学校。
你见过冬天结在房檐上的冰凌吗?每天早晨,房檐上都会整齐地挂满一排冰凌,就像是一群等待着被检阅的军队。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泛着冰泽的光芒,然后一点点融化成水,跌落地面。待到第二天早晨,它们依然庄重严肃地排列在房檐上。这些冰凌常会让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想起夏天清凉甘甜的冰棒。可是冬天的农村没有冰棒可买,房檐上的冰凌只能拿来玩儿。不过顽皮的孩子自有招数。每天晚上睡觉前,我们都不忘准备一只广口茶杯,倒上凉过的的开水,拌上糖,然后再插上一根筷子,放到房顶上。第二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房顶上去取茶杯,此时的凉开水早已被冻成了冰块儿。于是我们使劲儿晃动被冻在冰里的筷子,用小刀顺着杯壁划开一道道缝隙。取出冰块儿后,大家开始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分着吃,嚼的嘎嘣嘎嘣响,冰凉中夹着丝丝甘甜。那时我们一点儿都不怕凉,也不怕吃坏肚子,直到腮帮子被冻得发麻,牙齿都没了知觉。那时的我们每天早上吃饭时,肚子里早已塞了几块儿冰了。
最难忘的味道还是腊月鱼的醇香与温暖。腊月鱼都是自己做的。每年春节,母亲都会准备一条几寸长的小鱼,取出内脏,用清水洗净,再撒上一大把盐,挂在墙上风干。直到来年冬天最冷时节才取下来。某个晚上,我们兄妹几个围着火炉团团坐,听着鱼在水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看着热气在屋里慢慢升腾,闻着诱人的香味。这时母亲把准备好的青菜放进锅里,再放进葱、姜、蒜、辣椒、香菜和各种佐料,然后出锅,一人一碗。被风干的鱼并没有多少肉可以吃,但母亲做的腊月鱼味道很浓,很香,又麻又辣,可以驱走一身的寒气。看着我们端着碗狼吞虎咽的样子,坐在一旁的父母端着一碗清汤慢慢啜饮,脸上挂着满足而欣慰的笑容。此时,门外大雪纷飞,是呼号的北风和逼人的寒气,门内温暖幸福,是盈满醇香的温暖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不会因为心不在焉地走路而不停地摔跤,那些儿时的玩伴也都各奔前程,每到冬天,大家也不会再在大早上分吃冰块儿,腊月鱼也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只是,直到现在,每到冬天,这些味道也仍然在不经意间又萦绕舌尖,快乐、清甜、醇香。那种独有的历久弥香的味道,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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